「你不能要求一個人同時是牧羊人,又是屠夫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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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此次金馬影展我只觀賞了五部,這樣說起來可能沒什麼說服力,但這部《殺了七個人之前》(Shepherds and Butchers, 2016)絕對是本次我最愛的電影。故事描述一位人權律師接下一起謀殺案,兇手殺害了七個人,罪證確鑿。但律師深入了解後,發現他是個獄卒、一個專管死刑犯的獄卒,案發當天他才送七個人走,去年更是破紀錄的陪超過一百六十名死刑犯離開。而這份工作,他從十七歲開始做。

 

原片名《Shepherds and Butchers》意即「牧羊人和屠夫」,來自人權律師約翰韋伯片中最激動人心的辯護:「你不能要求一個人同時是牧羊人,又是屠夫!」再次回想那一場戲,情緒又被挑了起來,內心激動不已,這句話犀利的點破了全片的主旨。律師韋伯雖然是個廢除死刑的信徒,但這部電影並不完全是個宣揚廢死的電影,韋伯認為事出必有因,里昂並非無端殺了這七個人,他相信殺人動機肯定與里昂的生活有關。

 

過去在南非實行絞刑,導演非常寫實的呈現一群死刑犯行刑的過程,激動、顫抖、屎尿滿地,磅的一聲暗門打開,七個受刑人脆弱的脖子被絞繩扭斷,雙腿抽搐直到平靜。而這正是里昂到監獄報到頭兩天所遭遇的。或許從外人看來,這起謀殺案就是一個暴徒持槍傷害七個無辜民眾的新聞事件,但對里昂來說卻不是,這是他兩年獄卒生活下的結果,每天照顧這些犯人的生活起居,為了確保行刑順利不會痛苦,必須謹慎的套量頸圍,最後陪著他們走上受刑台。同時是牧羊人,又是屠夫。

 

片中還有另一場戲令人印象深刻,是韋柏和他的律師夥伴的辯論。在韋伯不斷翻查過去兩年里昂參與的死刑犯資料,想從中理出這些死刑犯除了名字、編號以外,身為人的證據,從而證明里昂的精神狀況受到影響。他的律師夥伴忍不住,質疑他看的都是被告的人權、被告的情由,那受害者呢?沒有人會記得受害者的名字,因為沒有人會為受害者主持會議,沒有人會為受害者發表國際論文!確實,即便是現在的臺灣,我們也可以看到廢死團體積極的運作,各式各樣的遊行、論壇、社論、國際性的會議或論文,卻從沒看過這些事情發生在受害者上。當然,這和廢死並不衝突,但倒是提供了另一種觀點。

 

在電影中,里昂的話非常少,對於這個兇案當事人所說的話,導演都是以回憶方式演出來,不用精巧的對白、設計過的台詞,而是讓觀眾親眼看看他所遭遇的情況,這也讓韋伯片中的辯護更加有說服力。真的是十分出色的一部作品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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