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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絕大多數的編劇都照著編劇公式產出作品時,諾蘭兄弟帶給了電影界極為不同的新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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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本編劇書,名為〈先讓英雄救貓咪〉,此書可說是好萊塢編劇的聖經,裡頭十分有條理的歸納了各類型電影的編劇公式,幾乎所有電影你都能發現其中的公式影子。作者也對他的這本書十分自豪,認為照著他書中所寫,人人都能當電影編劇。他在書中特別提到了諾蘭的《記憶拼圖》(Memento,2000),但並不是以正面的評價出現。他說,《記憶拼圖》是個好作品,但絕對沒有辦法以他的模式大量產出新劇本。看這本書的時候,我還沒看過《記憶拼圖》,對於作者所言不甚了解。而這一切在看過電影後豁然開朗。沒錯,任何想當編劇的人都不該拿這部電影作參考。

 

《記憶拼圖》採正敘、倒敘交互進行的方式呈現,在幾分鐘的短片或MV中以倒敘手法表現故事並不少見,但要將時間拉長到一部電影的長度,那可真的是不容易。電影巧妙的不斷插入一小段以正敘表現的故事,好讓倒敘的部分能在最適當的位置中斷。就觀眾的角度而言,我們就像那記憶有問題的主角一樣,從最近發生的事情開始,一個片段一個片段的想起前面發生的事,最終將一切串了起來。我們先發現有人被綁在衣櫥裡,才想起之前跟這個人有過爭鬥;先被酒吧裡的人訕笑,才發現自己喝的啤酒幾分鐘前才被吐了口水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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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樣的敘事手法實在是絕無僅有,別說他人想要模仿了,即便是叫諾蘭兄弟再依這個模式寫出一個新故事,也是太過困難。這個劇本無法被歸納分析,完全是電影界中的異類。無怪乎那位作者會如此評論《記憶拼圖》了,身為編劇聖經的作者,這部電影對他而言恐怕堪稱邪典,如果人人都奉行諾蘭兄弟的這套寫法,那聖經就不管用了。剩驚之所以是聖經,就是因為他對大多數的人都管用。畢竟這麼多年來,我們也沒看到第二對諾蘭兄弟出現。

 

電影中的結局令人震驚,觀眾意識到整個追查的過程,不過是主角逃避現實的過程。正如他故事裡的山米,他的失憶症是心理因素,恐怕在他的內心一直都知道一切的真相。但他沒有辦法接受真相,不斷逃避真相,於是為自己一而再、再而三的建構謎團。他熱衷於追查謎團的過程,就像玩遊戲一樣,樂趣發生在遊玩的過程,結局固然令人感到心滿意足,但很快的又會想再玩一次。John G是誰,甚至到底有沒有這起謀殺案都不重要,追查的過程好玩就好,能讓主角忘去現實就好。

 

我們很難責怪大部分的編導拍不出像《記憶拼圖》如此獨樹一格的作品。這部作品之所以令人驚嘆,就是因為他稀有。當有才華的人將這些構想從他腦中帶到這個世界,更顯得他有多麼珍貴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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