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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些平淡的電影反而觸動人心,因為他太真實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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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《白日夢冒險王》裡,班史提勒演繹了許多人說不出口的日常幻想。這部《人生剩利組》(Brad's Status,2017)幾乎可說是同出一脈,是《白日夢冒險王》的分支、外傳、續集。在這兩部電影裡,班史提勒都是個平凡人,演出平凡人的內心。兩部電影都非常平淡,但又異常寫實,寫實到令人顫抖,總覺得電影裡的那個人正是自己。

 

《人生剩利組》中,主角布萊德是個47歲的中年大叔,有個即將上大學的兒子、愛他的老婆,生活可謂美滿。但他卻不滿足,因為他打從心底認為自己不該只是這樣。在大學時期,或許稱不上是風雲人物,但在團體上也算活躍。滿腔熱血、滿腹理想,未來對他來說有無限可能。隨著時間慢慢過去,大學時期的好友一一發達,有當上白宮發言人的,有賣掉自己的科技公司提早退休的,有在好萊塢當大導演的,也有坐擁私人飛機的商業人士。對他的這些好友而言,未來確實如他們在大學時看到的一樣,充滿無限可能。但對布萊德來說,他卻是如此平凡,在非營利組織工作,既無名聲也無利益,還得為孩子上大學的學費煩惱。他太平凡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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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影中的每一段情節、每一句獨白都刺痛著我,因為這和我太像了。雖然我並不是個已經47歲,對未來無從努力的中年男子,但我正在往這條路上走。學生時期的我們覺得世界充滿希望,在班級內、社團中、科系上活躍演出,每個意見、每個行動都能產生影響,世界似乎總繞著我們轉。有時候我們不滿足於小團體內的成就,走出校外、走上街頭,有幸得到一點回饋,就覺得我現在就有如此成果,將來出社會豈不更加了得?未來是彩色的、世界是光明的,直到真的走入社會,這一切好像突然消失了。

 

現在的我們不一定過得很刻苦,相反的,多數人的生活大概都還過得去,但也只是如此而已。我們變得很平凡,這個平凡是當初的自己不會想像到的,甚至這個平凡還是當初的自己所鄙視的。你開始變的沒有信心,害怕和過去連結,索性不要和舊朋友聯絡,免得他人講出「你怎麼變這樣」之類的話。然後將自己封閉在現狀,如此過完一生。

 

電影中出現幾次幻想中的海灘場景,這可說是布萊德理想中的未來。第一次是他那科技業退休的好友,左摟右抱兩位年輕辣妹在海灘上逍遙。這是布萊德羨慕的狀態。第二次是在和兒子兩位大學友人聊天後,感受到年輕人那股對未來的衝勁,幻想自己似乎還能再放手一搏,換成自己在海灘上坐擁兩位美女。但很快的,他意識到自己年紀的問題,那兩位美女也離他而去,跑到他兒子身邊。第三次,也是最後一次,海灘很安靜,這次只有他和兒子兩個人走在上頭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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布萊德在劇中有幾句台詞,是當他知道自己的兒子有多優秀,優秀到足以進入哈佛時所說:「我突然意識到過去十七年來我做了什麼,我養育了我的孩子。」以及他和老婆通電話時所說的:「真不可思議,我們兩個竟然能生下出這麼出類拔萃的孩子。」或許就承認吧,多數時候的我們沒辦法達到自己的期望,但這段時間並不會平白無故的消失,他總是在這世上留下一點什麼。

 

片尾兒子對布萊德說:「你那些朋友都不關心你。關心你的人只有我。」或許這就是布萊德過去這幾十年來努力的回報吧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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